六龜的回憶

我很喜歡吃波蘿蜜

回想起來那是在2006年過年時回高雄時

難得回高雄想說去錫安山走走，看看小時候印象中的大鯉魚在不在

也讓在城市長大的老婆看看南台灣的山林之美

在過六龜大橋後一個轉角的路邊遇到一對阿公阿嬤

他們在不起眼的平房門口賣著自產的波蘿蜜，佛手瓜以及自製的荀乾類的東西

在那一兩年我患了一種看到什麼東西都想拿回家種的病

愛吃波蘿蜜如我，當然想帶株苗回家＂栽＂ 看看

在我的央求下，阿公帶我們來到他們的後院

途中經過他們老舊的廚房，滿目盡是簡單又陳舊的傢俱

空氣中沒有吵雜的電視聲，只有初春時刻片片斷斷的蟲鳴

窗外的風帶進來的只有泥土，草和荀乾的味道

來到了後院，由於平常時並不會有人跟阿公買樹苗

所以大部份的樹苗都已長出長長的根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阿公吃力地拿著鏟子想把樹苗周圍的土鏟開

看著他佝僂的身影，我趕緊向前幫忙

經過一番努力，總算讓我們鏟起了兩株根比較短的樹苗

看著阿公氣喘吁吁又滿臉通紅的樣子

不禁有點難過，也開始後悔起剛剛有點接近任性的要求

閒聊中得知，他們的兒女都在都市中工作

平常兩老們的日子，就是在這小小的屋子中過著自己自足的生活

時間在這個平靜的小村落似乎流動得特別緩縵

但在這兩個老人家身上卻仍然留下深深的刻劃

離去之前，阿嬤拿著旁邊籃子裡的佛手瓜一直要往我們的袋子裡頭塞

在我的囑意之下，老婆也拿了一張一百元，拼命要往阿嬤懷裡塞

經過一番拉鋸之後，阿嬤終於願意收下我們的一百元

只是袋子裡不知不覺又多了幾顆佛手瓜就是了

旅行過一些地方，遇到過一些人

總覺得越是人口稀少的地方，人與人的感情卻是越濃

也許是阿公阿嬤平常不容易見到兒孫

於是把他們對兒孫的思念寄託到素未平生的我們了吧

如今，風災過後，看著電視上怵目驚心的畫面不斷地重播

我們不禁同樣的也為素未平生的阿公阿嬤們感到擔心

祈禱他們都能夠平安